那是一个南非的旱季,我开了车,从奥兰治河边的城镇阿平顿,驶向卡拉哈里沙漠的边缘,去寻难得一见的桑人。
卡拉哈里沙漠,近百万平方公里,占据着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南非和安哥拉的大片国土,从南部非洲的腹地一直延伸到大西洋岸边。虽然只有非洲大陆北部撒哈拉沙漠面积的1/10左右,但卡拉哈里已足以让外来者生畏了。
公里,号公路沿途车少人稀。除了柏油路,沿途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沙地。矮草仿佛被太阳晒折了腰,整日趴在地面上。一个个干涸的水泡子,无声诉说着对雨水的渴望。
至南非和博茨瓦纳边境处,看到阿斯克姆这个小村庄,但总算看到了几个人,有了些生气。趁天色尚早,入住村西几公里远的莫洛波—卡拉哈里旅馆。这家旅馆虽以干涸的莫洛波河命名,但是却位于库鲁曼河的河床上——当然,这条河也是早没了水的。
石头和钢筋撑起一座大门,上面铺些草,做成屋顶的形状,这就是旅馆的大门了。虽然简陋,但大门内却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景观。土路两侧的草坪,绿油油,修剪整齐,让一路看惯了惨灰色的客人霎时眼前一亮。停车场处就有一处小的喷泉,流水哗哗啦啦,带来了更多生机。接待处门前竟然还有一个大游泳池,看了就让远途而来的人们想跳下去游个痛快。沙漠的边缘,能有这样一个落脚处,当然不能错过。
那是一个十五的晚上,沙漠地带的月亮更加显得皎洁。吃完晚饭,我在旅馆的院子里散完步,回到下榻的小木屋去。这个木屋,一个屋顶下是两间客房,旁边是用木棍搭成的两个停车位。刚到停车位那里,就发现了一辆摩托车,崭新,在月光下闪着亮。凑近一看,还是宝马牌的。这种车与在大城市里见到的不同,它的轮子很高,就像一个长着长腿的蚂蚱。轮胎上的沟壑明显,看上去像是刻意镶上的一个个牙齿,因此抓地更牢。
我开车到这里来,尚担心汽车会抛锚。是谁这么潇洒,敢于骑摩托车来?带着这样的疑问,走到木屋门口,见到一个人坐着,月光透过头顶木棍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他50岁上下,正是那宝马摩托车的主人,一位来自南非东开普省杰弗里斯湾的孤独行者。杰弗里斯湾在印度洋岸边,距离伊丽莎白港不远。出门的时候尚没有看到摩托车,显然他是刚到的。
“你这是去哪里呢?”我问。
“我要去纳米比亚的北部,去那里看辛巴原始部落。”他说。
辛巴原始部落生活在纳米比亚靠北部的地方,距离首都温得和克有多公里。辛巴人也就是中国国内常说的红泥人。他们以家族为单位生活在一起,常把红土活成泥,抹在身上,防止蚊虫叮咬。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这家旅馆距离杰弗里斯湾有1公里左右,而他要到红泥人那里,要穿过从南非和博茨瓦纳边境处向北,进入纳米比亚,然后再向北,至少还要走公里左右。这样一个来回,也就是将近公里了。这样一人一骑,独自穿过这渺无人烟的沙漠地带,是需要勇气的。而他的计划是,用两个星期走完全程。
“这一路很少有加油站,有时两百多公里才看到一个,你的车可以吗?”我担心地问。
“放心,这车加满油可以跑公里呢。”
“那你住在哪里,恐怕再往前去就很少有这样的住处了。”
“没关系,我随身带的有帐篷、睡袋,到了傍晚没有住处,就把车停下来,在路边睡一晚上,第二天再赶路。”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白天在沙漠里看到的野生动物。要是有危险动物,那可怎么办呢?我在心里想着,但没有再问。
因已经比较晚,随便聊了一会儿,便和他道了晚安,预祝他一路顺利,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宝马摩托车已经不在,想必这位行者已经早早上路了吧。
孤独的行者,潇洒的行者,令人羡慕的行者。其实,在我们内心深处,有谁不想当一次这样的孤独行者呢?何况是在风景无限的卡拉哈里!
图片均由“好望角”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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