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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死亡之海,邂逅塔里木盆地的大漠迷

来源:温得和克 时间:2023/3/28

当天边泛起金黄色的流沙,我再次想起了当年说过的情话。别问夕阳里的驼队要去哪,就像我们勇敢的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一想到即将穿行于浩瀚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联想起种种沙漠的关键词——黄沙、苍凉、神秘……不知将是何种情形,心中很是激动。终于离开了库尔勒,往西行至轮台,马上将要开始穿越多公里的沙漠公路,先看看位于沙漠公路入口处的塔里木胡杨林吧,毕竟一旦进入了沙漠公路,孤零零的穿行在浩瀚的戈壁和荒漠当中,也没有其他可玩的去处了。

塔里木胡杨林公园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胡杨林公园,占地面积很大,位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东北边缘,从轮台的东南方向,是整个塔里木河流域原始胡杨林最集中的区域。漫步于此,你会发现这里弯道无数,堪称世界上弯道最多的景区道路。道路两边满目沧桑,胡杨高大的身躯,或弯曲倒伏、或仰天长啸、或静默无语、或豪气万丈。

塔里木胡杨林公园里的胡杨树粗壮且分散,加之有一片非常干净的沙丘地带,和胡杨林组合在一起,景色非常迷人。我到这的时候季节不赶巧,所以并没有看到最美的胡杨林,后来问了当地工作人员,据说再过半个月左右也就是十月中下旬才是最美的时候。

塔克拉玛干中这一片胡杨,便是这茫茫沙海中的大漠英雄。从胡杨林国家森林公园出来依然是沙漠公路。塔里木沙漠公路是目前世界上在流动沙漠中修建的最长的公路,北起轮台,南至和田民丰,全长公里,其中穿越流动沙漠段长公里,开车也要大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十月初的南疆,胡杨的叶子已经开始一点点泛出了黄色。

塔克拉玛干,荒芜背后的空旷和清凉,心是这样安实。

终于坐上了从乌鲁木齐发往和田的卧铺大巴,司机停车吃饭,原本不想搭我们,后来在我们的好说歹说下才同意搭我们到塔中,不过每个人要交元的“车票”钱。坐上大巴,沿着沙漠公路一直往南方开,直奔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车上有一半是在塔河油田工作的工人,还有一半都是维族穆斯林,我这样的旅行者确实显得鹤立鸡群。

脚踩黄沙,滚烫灼热。而这只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角。有水的地方就有树木,塔里木河曾经灌溉这一片广大的流域,留下人类活动的印记。有树木的地方就有人家,有人家的地方也就有了公路。G线就是这样一条道路。

死亡之海,极致的单调,像是那每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轮胎下的颗颗钉子。四十几度的高温,大巴车内燥热无比,打开车窗,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吞噬。此刻我只想拿出兜里所有的人民币,换一根没加糖的冰棍。

沙漠公路像是一条黝黑的缎带镶嵌在一片金黄的沙漠中,远处微黄的天际和那一闪而过的路中间的白色油漆时刻提醒着你正在穿越着这“死亡之海”,路的两边都是用芦苇草围成的田字格,里面种着草和小树苗,有的已经存活,有的已经干枯。车开了一个小时依然是这样的风景,让人忍不住犯困。

到达了塔中,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也许是源于内心对孤独的渴望,那种置身其中,孤立无援,单一的思考方式,很难在城市生活中体会到。喜欢沙漠的人,都应该是独立如三毛的人。

大巴司机在塔中的加油站扔下了我,下车的第一眼就望见了这几个深深刻在脑海中的字:征战“死亡之海”。

一天的时间都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已经是满脸尘土口干舌燥,今晚就在沙漠中部——塔中留宿,四周都是茫茫大漠。其实说是小镇,不过是一条50米长的小商铺混搭起来的地方罢了。我住进了塔中仅有的两家旅馆中的一家,条件和县城招待所差不多,没有标间和大床房,只有四人间,还算干净,80一个人,但只有我一个人住,好在十月的南疆冬暖夏凉,沙漠里也没什么蚊虫。旅馆左边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唯一一个加油站,旅馆右侧有几家川菜饭馆和几家小卖部。

在旁边的川菜馆吃了饭,就急匆匆的拿着相机向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跑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欣赏沙漠日落了。

塔克拉玛干包含两个意思,“塔克”是山的意思,“拉玛干” 是大荒漠的意思,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中国最大的沙漠,世界第十大沙漠,同时也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流沙的面积是世界最大的。所谓“流动沙漠”,就是指沙漠会顺着风的方向,不断迁移、扩张,沙丘的形态和位置不断变化。

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第一条公路是年开通的,它是中国最早的沙漠公路,由轮台至民丰,被称为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也称为塔里木沙漠公路,全长多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流动沙漠公路。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人们习惯称呼它“沙漠公路”。

修建一条穿越流动性沙漠腹地的沙漠公路,是一件无比艰巨的任务。塔里木盆地环绕着天山,昆仑山、阿尔金山和帕米尔高原,盆地是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就像是一片流动的汪洋沙海,这片地区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一的天数都在刮大风沙,是世界上修建和维护难度最大的一条沙漠公路。

白天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气温非常高,虽然太阳刚刚开始下落,但沙漠的地表气温还是非常高,赤脚踩在沙子上非常烫脚。

日落前的塔克拉玛干,金黄色的沙漠被一轮要消失的红日染成了红褐色。

走进死亡之海,根本什么也得不到。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遗失点什么。如果塔克拉玛干能够席卷走那点儿可怜的高贵之处。

我闭上眼睛,繁星进入我心,经声响起,观世间缘生缘灭,沙作衣,雪为被,任乱相纷飞,我独上菩萨道,愿佛号经声远扬,唤来异路人,待空之静寂,我闭上双眼,彼岸就在前方。玄奘取经途径塔克拉玛干,若没有超脱肉体凡胎的毅力和决心,也许生命就葬送于此了。宁向西天一步死,不向东土一步生。——《玄奘》

有些人认为穿越沙漠意味着征服,而我觉得穿越沙漠只是为了亲近沙漠。进入塔克拉玛干,我们的视觉、呼吸、听觉、甚至我们的味觉都是塔克拉玛干的,当身处沙漠腹地,当你全身的感官都与沙漠融为一体时,你会幻想从空中看到自己,你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一花一世界,一沙一浮生,睁开眼,你看见沙漠,闭眼上,你听见大海。

天黑之后,沙漠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脚下连绵不断的黄沙忽然间让人感到无比的荒凉。

拍完了照,天色全黑,回到旅馆休息。晚上整个旅馆都很吵,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问了旅馆老板才知道,原来塔河油田的工人们没事儿就来旅馆里住,因为油井附近条件艰苦,不能洗澡,没有电视,也不能打牌,工人们就趁休息时间来到塔中住旅馆,看电视喝酒打牌。老板说以前这里还有个KTV,还有几个小姐,后来KTV黄了。

第二天起来晚了,没看到沙漠日出,又跑进沙漠拍照,玩了大概两个小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沙漠的地表温度也逐渐升高,已经感觉到了非常烫脚了。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在古代有五条穿越路线:丝绸之路的南道、姑墨——于阗道、坎城——神山堡——疏勒道、焉耆——于阗道及抒弥——龟兹道,这些古道都不乏我国古人的足迹。晋代高僧法显是我国第一个从东北向西南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人,玄奘是第一个把塔克拉玛干沙漠比作“死亡之海”的人。

关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在我国的历史文献中很早就有记载,《禹贡》中有:“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文献中所说的“流沙”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关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区的古代交通,《穆天子传》讲道,周穆王经柴达木盆地入新疆若羌,绕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过帕米尔入阿富汗境,最后到过塔什干地区。以上记载只能反映这些人到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区,但行经的具体路线不详。从汉代开始,有记载的僧侣、商贾、使者、官吏、将士等,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路线大致有上述所说的五条。

“塔克拉玛干”,在维吾尔语中是“凶险恐怖”的意思,人们对此大致有三种解读:第一,进去出不来;第二,过去的家园;第三,埋藏宝藏的地方。

古丝绸之路的分支途经塔克拉玛干的南缘和北缘。张骞进西域前后,塔克拉玛干的一些绿洲曾聚集着不同的部落。公元7世纪,唐高僧玄奘路经塔克拉玛干东缘,记下睹货罗(吐火罗国,今阿富汗北境)的地名。后来,由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化加剧,很多西域古国被黄沙淹没。19世纪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率领探险队横穿塔克拉玛干时,差一点全军覆没,但他在人迹罕至的沙漠腹地发现了许多古代城市。他回忆当时的探险经历时说:“这不是生物所能插足的地方,而是可怕的‘死亡之海’。”消息传出,举世震惊。此后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有不少来自英国、德国、瑞典、俄国、日本等国的探险家,穿梭于沙漠之中,探幽、访古、寻宝。

据说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喀拉墩遗址便是古时候的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提到的曷劳落迦城。

据传,在佛祖涅槃后,有一尊佛像凌空飞到曷劳落迦城,但当时城里的人并不信佛法,只有一个外来的罗汉礼拜佛像。但这位罗汉的行为遭国人唾弃,国王下令用沙土喷洒罗汉。在疯狂的众人之中,只有一个怀有恻隐之心的人悄悄礼拜佛像,并偷偷给罗汉送吃的。

一天,罗汉决定离开此地,离开前,他告诉这个人,此后的第七日,会天下尘暴,填满这座城池。这个人听后惶恐,把这个预言告诉各位亲朋好友,但可想而知,没有人相信他。第二天,大风突至,天空竟下起了珠宝,人们忙于抢夺,更不相信那荒唐的预言。这个人无奈,只好自己挖了一条孔道,到城外找了个洞钻进去躲避。第七天,果然“雨沙土满城中”,一夜之间,曷劳落迦城被沙土掩埋,那些珠宝、随着那城池中的人一起,消失在了世间。因此,曷劳落迦城又被称为“东方庞贝”。

年间,斗转星移,这里早就不是玄奘法师笔下那个“众庶富乐,编户安业”的于阗国了。塔克拉玛干的沙子埋葬了一切。直到年,斯坦因追寻玄奘法师的脚步来到这里,才发现了喀拉墩遗址,也就是《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曷劳落迦城。如今,这片遗址只剩下几个枯木桩,木头上那榫卯结构的痕迹无不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荣。

脑海里想着这些传奇的故事,又是第一次走进塔克拉玛干沙漠,兴奋的拍个不停。直到离开沙漠之后才发现右脚已经干裂,还磨出好几个水泡。

向着远处走去,登上几个沙丘,环顾四周,这时真正意识到身在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了。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蓝天、白云、黄沙,无边无际,沙丘一方有几处白点,走近发现是一些骸骨,不知是牛还是骆驼还是什么动物。虽不说惊恐,但觉很应景。此刻作为游客身份,知晓旁边就是公路,觉着沙漠是一副广阔美景,转念代入一些古代丝绸路上的商人,深入沙漠的探险者的假想,深处这样一片不知方位、不知前方何处是目的的地方,满眼看去或许只有绝望与恐慌。

喝了戈壁底下的清泉,伴着沙漠的夜色,吹着流浪在风中的沙,一会在塔克拉玛干,一会在撒哈拉。

塔克拉玛干沙漠最东部的莫贺延碛,有八百余里长,古代叫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更无水草,完全是一个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据说当年玄奘在沙漠中迷了路,最后只能躺倒在地,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能够救他于危难之中。最后在梦中为一个身长数丈的持戟大神指点迷津而走出沙漠,直到绿洲。这个持戟大神传说就是西游记中沙和尚的由来,但也有人说这是毗沙门天,而沙和尚就是他的化身。

最近又看了一遍黄晓明演的《大唐玄奘》。

电影中的玄奘孑然一身,孤游沙漠。极目之处,全无人烟,唯有凭借沙中的白骨和马粪辨认行踪。极度饥渴的时候,人会出现幻觉。玄奘常看见有绿洲或人烟布满沙碛间。走近却是一堆白骨,闪着荧荧鬼光。一时妖风四起,玄奘默念菩萨,听闻空中有声音说“勿怖勿怖”,心下稍安。很多年前,玄奘在四川见过一个病人,身上长满脓疮,散发出种种恶臭,衣衫破烂不堪。玄奘悲悯心大起,把吃饭穿衣的钱全拿了出来给他了。病人说,我没什么能感谢你的,教你一篇《般若心经》吧。

据史料记载,玄奘从这个病人那里学了《般若心经》,在沙漠遇险的时候,派上用场了。沙漠中有些恶鬼,连观音菩萨都不怕,玄奘念观音,恶鬼岿然不动。玄奘念《般若心经》,恶鬼悉皆散去。《大唐玄奘》,心之所向,看到的即不一样。有人会觉得电影通篇不知所云,淡而无味,有人却觉得如同接受了一次洗礼,在极少的佛论中窥得一些端倪。我不懂佛,千人千佛,佛是什么,无人尽说。也许就是那位具象的尊身,也许只是一种虚无的念想。但我的佛就是我心中的佛,我不期待与人说,亦不期望有和鸣。刹那便是永恒,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光着脚沿着沙漠脊背往沙包上面跑去,视野越来越开阔,沙丘越来越多,沙脊两边的坡度也越来越大。

沙丘的随心所欲地变化着方向,有时直线延伸,有时又转了半个圈,有时又消失不见,爬过这面沙坡后,一片平坦。有时,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眼前却是一个接近80度的大斜坡,让你两股战战,迎风而栗。

站在沙漠里,嘴里都是沙子的味道,手和脚也配合得非常默契,都被沙子浸润成了沙土的色彩。回过头看,要不是那些正在在慢慢被填平的脚印,转眼就会忘记自己是从哪个方向上来的。

我想我也许能够感受玄奘独自穿越撒哈拉时的心情,除了头顶上炙热的太阳和一望无际的沙丘,还有偶尔拂面的热风,你的周围只有你自己。而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显得多么的渺小,被世界和大自然所主宰的感觉油然而生。

整个亚洲就像一块东方筑起高墙的盆地,唯一的出口就在西边。仿佛只有一直向西,才能通向更远的世界。古代人也确实这么做了,从张骞班超,到玄奘法显,无一不是选择了一条充满艰难历尽艰辛的西行之路。文明像一颗颗种子一样伴随着马蹄踏雪溅起的凉风,飘散到世界各地。而那些一路上的沙暴与狂风,冷夜与白昼,最后都变成了一首首诗或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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