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药店
您现在的位置: 温得和克 >> 城市交通 >> 正文 >> 正文

英国女传教士眼中的吐鲁番将近100年前

来源:温得和克 时间:2023/3/28
复方卡力孜然酊的价格是多少 http://baidianfeng.39.net/a_yqyy/140115/4327455.html

年9月,英国女传教士米尔得雷德·卡布尔站在吐鲁番盆地炽热的戈壁滩上,眺望着远处的茫茫大地,似乎在寻找着生命的踪迹,因为读了不知多少遍的《圣经》告诉她,上帝创造了大地,创造了人,创造了树木、小草和泉水河流。但眼前的一切却使这个来自英国古尔德福德的女传教士迷惑了:找不到《圣经》里描写的伊甸园,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戈壁和沙漠,地上连一丝生命的迹象都看不到,只有那些无言的的沙砾石和随风呼啸的沙子,在灰蒙蒙的夕阳照耀下伸向无垠的远方。她和同伴乘坐的马车清晨出发,已经在这片戈壁上行走了快一天了。其实,自从离开巴里坤以后,她就极少看到行人,有时在路边偶尔看到的白骨,还有那些散落在小丘陵边沿没有碑的坟堆,都使她感到一种不可言状的激动和向往:快点看到这里生活着的人们。而赶马车的车夫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兴趣,他一会儿吆喝一两声牲口,一会儿放开喉咙吼着只有在戈壁滩上才能听到的情歌,呼唤着在玉门关外疏勒河边杨树荫下等待他的婆姨,歌词和调儿热得如同地面上被烤了一天的石子。

米尔得雷德·卡布尔年来到中国,那年她才22岁。还是一个小姑娘时,卡布尔听到了许多关于中国的故事,特别是当她15岁时,听到了一个从中国回来的传教士讲的故事,心里就萌发了到中国传教、为人治病的想法。她了解到,英国在中国有一个内陆传教团(theChinaInlandMission),于是就赶往伦敦北部的内陆传教团女子传教士培训点报名。她的父亲与别人合伙开着一家商店,开始,对女儿奇异的念头感到迷惑,有点不大情愿,但是看到这个从小就向往冒险生涯的女儿已经铁了心要到中国去,也就不再阻挡,亲自陪她到了纽约,在那里与卡布尔告别,让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中国的旅程。来到中国后,恰好正值义和团运动的末期,西方在中国开办的传教设施和传教人员遭到了几乎是灭顶之灾的打击。特别在北方几个省的农村,许多教堂被烧毁,信教的人被杀。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动摇米尔得雷德的决心。她来到了当时对传教士打击最厉害的省份之一山西省,住进了一家中国人的家庭,学习汉语和中国风俗。这一家的主人虽饱读儒家诗书,但也不反对接受西来文化,尤其是不反对基督教在当地的存在。卡布尔在这里怀着新奇感和使命感,努力吸收着中国文化中她能够理解的一点-滴。不到两年,她就可以说上一口流利的、但带着浓重西洋腔的山西方言,而且从头到脚,穿上了当时山西女人们惯常的衣服。随后与其他两个女传教士:埃娃·弗兰奇、弗朗西斯娅,创办了一所女子学校,一边传教,一边教书,在北方一带很有点名气,在西方来华传教士圈子里被称为“传教三姊妹”。

年,当时的中国政府撤销了对外国人到中国西部旅行的限制,这三个女传教士立即开始计划她们到西部的旅行。在山西听到的关于大戈壁的种种传说像磁石吸引着她们,她们首先到了蒙古高原的鄂尔多斯戈壁,经受了种种磨难,也初次饱尝了戈壁大漠的雄浑壮美;后来又几次出发西行,在甘肃省境内的戈壁荒漠里,有时步行,有时坐马车,风尘仆仆地探寻着大自然中的一切,戈壁滩上的风沙并没有因为她们是女性而特别关照她们,相反,给予她们的考验和磨难远远超过了在这里探险的男人们所能经受的。但是这一切却没有阻挡住她们的戈壁大漠情结,反而愈发喜欢上了戈壁大漠的雄峻壮美,认为戈壁对人“严酷和柔情并重”,“是我们生活目的的考场”。此后15年里,先后六次西出阳关,或是步行,或是乘坐当时惟一能够得到的交通工具--马车一直到了玉门关。几次她们从玉门关出发,雇上一辆当地的马车,就沿着唐代佛教高僧玄奘西行的路线向新疆出发了。直到今天,西方的一些研究者仍然认为她们是20世纪初发生在中国西部大探险中女性旅行家和探险者的先驱。

在敦煌停留的时期里,卡布尔她们被千佛洞里精美的壁画所震慑,更被古代丝绸之路上那些历尽千辛万苦的传教士们的精神所折服,感到自己的事业正是那些历史先驱们事业的继续,在一幅形似聂斯托里教教士的壁画前,卡布尔伫立在那里,凝视良久,似乎感悟到了自己来到中国传教的情结与他们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正是在敦煌,卡布尔感到自己向往戈壁大漠的心灵有了一种新的寄托--这就是古老的丝绸之路及其沟通东西方的精神交流。

在第一次前往新疆的戈壁探险中,卡布尔她们乘坐的马车终于走近了戈壁尽头的绿洲,路上终于有了行人、驮队和马车。马车上装着高高的棉花句、甜瓜和其他各式各样的水果。进入了吐鲁番盆地,卡布尔她们的车夫的话也多了起来。这个多次穿越沙漠的河西走廊汉子对鄯善、吐鲁番的熟悉程度着实让三个女传教士诧异不已。快走近鄯善县城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对她们说,“鄯善什么都能够买到,到了那里再往前走,我们就用不着再拉那么多的东西了!”眼神里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又滔滔不绝地说开了,“每一站都能买上新锅盔,还有,我们得买上一大堆鄯善红辣椒”。卡布尔被他的话搞迷糊了:“什么?红辣椒,我们什么地方买不上红辣椒,偏要到鄯善去买!我们走过的所有小店里都卖红辣椒,没有别的货,红辣椒还是有的嘛。”车夫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边咂着嘴巴,好像真吃了一口鄯善的红辣椒那么舒坦似的:“别的地方的红辣椒和鄯善的哪是一回事,鄯善红辣椒普天下都有名气哩,吃上一个让你辣在心里,鞭子一挥,走得远远的,再说,别处的贵,这儿的便宜。”卡布尔这才明白,在这荒漠里,鄯善的红辣椒犹如她们在哈密吃过的甜瓜那样,也一样有名气,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这里的甜瓜有哈密的那么好吗?”这又引起了车夫的谈兴,“别的地方的甜瓜哪能比得上哈密的!但是哈密的太阳晒不出好瓜干,只有在鄯善,太阳才能晒出呱呱叫的瓜干来。”卡布尔又迷惑了,“为什么别的地方的太阳晒不出来?”车夫瞅了瞅快要落山的太阳,回答了一句,“那是水土问题,别的地方没有这里的水土,只有鄯善的水土才对劲哩,说完停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信,到了尝上一块鄯善瓜干你就明白了。”

卡布尔的兴致被车夫的话吸引住了,急切地盼望着快些到鄯善,一路上,她不停地眺望着周围,寻找着什么。不远处似乎有一道清晰的、望不到边际的线把戈壁和绿洲分割开来,路边出现了一条渠道,渠水哗哗地流淌着,有些地方溢出了渠岸,过路的毛驴和马匹试图停下来,低头饮上一口这戈壁滩的甘露,但车夫和毛驴的主人却不让它们停下来,马蹄和驴蹄淹没在水中,踢塌踢塌地走过,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卡布尔心里一颤,想起了在戈壁滩上寻找水的艰难情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让牲畜践踏水可真有点太奢华了。”

在鄯善和吐鲁番巴扎,卡布尔确实尝到了鄯善的哈密瓜干,金黄澄亮,颜色就像那戈壁中的落日余晖,有一种特别醇厚的味道。她们也看到了来自喀什噶尔的棉花和干果,来自和田的精美地毯,来自塔什干的皮货和手工艺品,来自撒马尔罕的银器和绣品,还有来自中国内地的纸张书籍、精纺布匹和丝绸,货物种类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巴扎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拥挤在一起,交换着手中能够拿得出去的一切东西,吼叫声、吆喝声、夹杂着毛驴扬起脖子扯上嗓门发出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切都与她们在山西、甘肃见到的不一样。在她们看来,巴扎的气氛令人热血沸腾,巴扎上的一切都在流动,包括人们的谈话方式,这里有匆匆赶来的内地商人,急切地想快点把手中的货物脱手,也有来自四周绿洲的农民,维吾尔人、回族人、汉族人、蒙古人,慢悠悠地在讨价还价,中间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一个劲地劝说着交易者,他们有的想从促成的交易中得到一点分成,有的只是向围过来的人群展示自己的口才,还有的只是到这里来过把瘾。最让卡布尔惊异的是这里信息传布的方式  。她们经觉看到,巴扎周围和路边的小饭馆里,一群一群的人围在一起,全神贯注地听着一个人在讲些什么,还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卡布尔对巴扎上人们的消息灵通程度感到非常意外,她注意到,这些信息提供者往往是从麦加朝圣回来的阿吉们,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的商人们,他们的谈话话题无所不包,从蒋介石进攻共产党,到苏联发生了大清洗,从印度的穆斯林上街游行到巴勒斯坦发生骚动,从马仲英率军进新疆到喀什噶尔出现了动乱,等等。听众中的阿訇把这些消息带回到各自的村庄,卡布尔发现,正是这些人担负着传播消息,解释消息的重任,他们在院落里、清真寺里、在田头、炕边,捋着雪白的长胡须,神情庄严地把巴扎上听到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讲给农民们,再加上自己的权威性解释;听众中不时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声,人们对外部世界的了解来源于巴扎,而巴扎上的消息又从他们那里传到了各家各户;来自四面八方的驮队的领队、驮工和商人们,则把这些消息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卡布尔一行在吐鲁番周围的葡萄园里徜徉着,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她们想与人交流,特别是女人们,但是见到的都是男人们,偶尔见到的女人,头上蒙着头巾,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总是那么匆忙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在额敏塔(苏公塔)边,卡布尔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没有蒙头巾的女人,兴奋极了,急冲冲走到跟前,想跟她讲几句话,这个女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穿着汉族式对襟大褂的女人,又瞅了瞅她那高高的鼻子和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迷惑的神情。由于听不懂卡布尔那山西腔的汉语,只好困惑地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按照当地人的指引,有一次卡布尔和她的同伴来到了离火焰山不远的吐峪沟。这里周围是高山,山谷里有一个不大的村子,村里的街道上人很多,许多来自四面八方,是到这里朝圣的。因为在吐峪沟的一个山洞里,长眠着七个圣人和他们的一条小狗。这个圣人墓在整个中亚都有点名气,因为这是为到新疆东部传播伊斯兰教而长眠在这里的七个“圣人”,朝拜他们墓的人围在周围,献上带来的祭品:白布、各色布条和树枝。在山谷上方的高坡上还有一些洞窟,当地人告诉她们,这些洞窟的历史更加久远,有两个洋人--斯坦因和勒柯克,曾经在那里发现了许多文物,包括大批汉文和其他文字的文书和经卷。吐峪沟的气氛与吐鲁番街上的大不一样,卡布尔和她的同伴看到了许多到山坡泉边取水的维吾尔妇女,她们或是提着水葫芦,或是在头上顶着陶制水罐,一路上,这些妇女或是咯咯笑个不停,或是互相打闹着,或是大声地谈论着,一副好不自在的神情。在泉边,年轻的女人们在旁边的一个小水塘里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影子,唧唧喳喳地互相取笑着,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卡布尔和她的同伴看着这些妇女,而她们也看着卡布尔她们,突然间,泉边的女人们中间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有几个笑得差点把手中的水罐丢在地上。

在吐峪沟的清真寺里,有一个洞窟,洞窟里摆放着一个祭坛。让卡布尔感到迷惑不解的是在清真寺大门人口处摆放着的装饰品。其中有兽角,牦牛尾,各种形状奇特的树枝和棍子,还有人的头发、白森森的骨头。她们在这里还看到了通常在清真寺里绝对见不到的贡品,这些贡品只有在喇嘛庙、敖包上或者佛庙里才能够见到,包括挂在清真寺内的通常献给喇嘛庙里神像的旗幡、布条。卡布尔请寺里的阿訇解释为什么这里有旗幡,还有写满了字的各种颜色的布条;阿訇看到卡布尔她们迷惑不解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惊奇,只是扬起霜一般白的长眉,向她们抱怨自己无法读懂写在旗幡和布条上的汉字。

在吐峪沟,卡布尔和她的同伴还亲眼目睹了一场奇特的宗教仪式。那是发生在一个傍晚的祈祷仪式。一群人在清真寺里整齐地诵唱着古兰经的经文,一些有地位的商人们也在场,其中的一个商人手里牵着一个大约五岁的男孩,过了一阵儿,这个父亲走上前一步,把孩子递给清真寺的毛拉,毛拉用双手接过孩子,面对着他诵唱了几句经文,然后走到洞窟的人口处,入口处大小刚够一个人进去,他把孩子突然扔了起来,好像要把他扔进洞窟里,但马上把他又接在手中,用双手托住,转过身来,又诵唱了几句经文,最后把孩子交还给了他的父亲。后来毛拉告诉卡布尔她们,每当村子里的男孩第一次来到这个洞窟中的祭坛前时,都要举行这样的仪式。

就这样,卡布尔和她的同伴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戈壁大漠,来到吐鲁番盆地,经受着这里严酷的自然条件的考验,沐浴着大漠戈壁的神奇雨露,感受着这里奇特的民风民俗。在她所著的《戈壁沙漠》一书中,这位女传教士写道:这里的戈壁令人恐怖,但却也给人回报以愉悦;它让我们经历了许多苦难,但却也给我们展示了一些罕见的珍宝;一日戈壁大漠的神灵把我们召唤进吐鲁番大地,它就诱惑着我们不断向前,我们成为了戈壁大漠这所严酷的学校的学生;戈壁大漠中的孤寂使我们反思,它广阔的空间给予了我们心灵的平衡感,这里的宁静驱除了我们心灵中的无聊和空虚。

转载请注明:http://www.wendehekea.com/csjt/10670.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